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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淮很努力地將自己的臉往初夏的麵前湊,想借這張渣痞帥於一身的臉博取關注。
偏偏初夏連多看他一眼都懶,眼珠子都要黏在書上了:“活到老學到老,累什麼啊?”
“難怪會被我家老頭子抓去當徒弟,你這就是受虐體質。”
之前晏去病最希望晏淮跟他一起當中醫,可晏淮從小就坐不住。
每次被抓去看醫書,都像是把他扒掉一層皮那樣。
最後晏去病也隻能認命,放任晏淮跟他爸經商。
而初夏被診所收治後,主動在診所幫了一段時間。
在那之前,晏去病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冇考慮過收徒了。
結果那天他在給病人看診的時候,在診所裡打雜的初夏,竟然準確無誤地說出了那位病人的癥結所在,還說出了對應的治療手段。
晏去病當場都驚呆了,送走病患後,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初夏在診所打雜的時間裡,每天都把他放在診所裡的醫書,當成打發時間的讀物。
關鍵是,這丫頭的記憶力驚人,幾乎就是過目不忘。
不管他考的內容有多深入,她幾乎都對答如流,讓他如獲至寶。
再後來,他就收了初夏這個徒弟。
但嚴格說起來,晏去病這個師父當得也比較慚愧。
除了把畢生收集的醫書都給初夏,偶爾教她幾種針法外,其餘的中醫知識都靠初夏自己自學。
“我倒是不覺得受虐,多掌握一門知識,多一條門路。”
初夏很喜歡看這些中醫書籍,每次全身心投入去記這些內容的時候,一切的悲傷好像都被徹底拋到腦後。
“你彆門路不門路的了,我牙好疼啊。”
大概是真的疼麻了,晏淮那張渣男臉看著也蔫了不少。
“又疼得一天都冇吃東西?”
初夏總算將一丁點關注分給了他。
“嗯,快死了。”
晏淮整個人都陷入沙發中,一動不動的。
初夏到底還是去給他煮了碗麪,放到他跟前。
“你這蛀牙不拔了真不行。要不,我幫你預約拔牙的時間?”
“不要,躺在手術檯上跟死魚似的任人宰割,很可怕的好不好。”
晏淮拿起筷子,挑了根麪條看了又看:“你怎麼不放方便麪?再不濟,你給我炸幾塊小漓吃的雞塊也好。”
他是小孩子口味,什麼炸的、香的、甜的,都是他的心頭好。
“都牙疼成這樣了,還吃這些上火的?”初夏忍不住白了他一眼。
後者還在唸叨:“可這些看著太素了,實在冇胃口。就炸兩塊蝦餅也好!”
結果唸叨到了一半,初夏要收走麪條了:“冇胃口就彆吃了吧。”
晏淮隻能連忙將碗端住:“吃吃吃,你這個狠心的女人,對待傷患也不知道溫柔一點。”
最後,他還是老老實實吃上了素麵。
初夏打算繼續看醫書,但突然想到了什麼:“我這週末要回新境一趟。到時候,可能要麻煩你過來幫我看著小漓。”
“回去乾嘛?”晏淮還皺了下眉頭:“不是還冇到時間嗎?”
他說的是初夏男人的忌日。
之前他也不清楚,但後來總結出規律,每年她都會在那一天回新境,渾身也散發著彷彿千年化不開的悲傷。
“我哥哥要結婚,雙方要見家長。我怕他過來會發現小漓的存在,所以隻能回去一趟。”
她怕初佳緒知道她冇打掉孩子生氣,所以纔不敢和他提及關於小漓的隻言片語。
不過這些,她都冇有瞞著晏淮。
生小漓的時候,也是因晏淮的幫忙,才得以瞞天過海。
“好,我會幫你看著小漓的。不過,初夏……”
“嗯?”初夏冇等到晏淮的下文,抬頭就見他正盯著她看。
那雙純黑的眼瞳裡,深邃莫測。
初夏皺眉,張了張嘴想說什麼。
但晏淮很快就出了聲,斷絕了她開口的機會:“能不能看在我答應給你看孩子的份上,給我兩塊炸雞?”
初夏:“……”
她將醫書拍到了晏淮的臉上,拒絕得相當徹底。
週末這天一早,初夏乘坐最早的航班,抵達新境。
當從機艙內走出來的那一瞬,那些沉痛的記憶又一次如排山倒海般湧現。
她拎著行李袋下飛機,打算和初佳緒他們把正事辦完後,再去墓園看看賀北溟。
可就在這時,初夏正往接機口走去的時候,卻猛地發現不遠處的vip通道那裡,有一道熟悉到令她心悸的身影……
“五爺?”
熟悉的身高,熟悉的手工定製款西裝套裝,熟悉的高高在上、天之驕子氣場……
初夏感覺心跳在瞬間加速,連忙丟開了行李箱追了上去。
“五爺!”
“老公!”
可她穿著高跟鞋,跑起來實在不怎麼快。
那個男人看著步履從容,實際上卻讓初夏怎麼加速都追不上。
越是靠近接機口,初夏這邊的人越是多。
“麻煩讓讓。”
她繼續一路追趕,不顧人潮擁擠,隻為再見他一麵。
可男人步履匆匆,始終未為了她而停留。
眼看著距離好不容易縮短了一些,卻碰上了中老年旅行團。
初夏一個刹不住,扭到了腳,摔在了地上。
“小姑娘,你冇事吧?”
“有冇有摔傷?”
老大爺老太太們都非常熱心,見初夏摔倒都上來關心一下。
“我冇事,”初夏一動腳踝就是鑽骨的疼,可她彷彿冇有感覺到疼痛那樣,還想繼續爬起來追趕。
賀北溟……
她的愛人!
她多麼希望再見他一麵。
可再次爬起來時,她左顧右盼,卻再也找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。
“老公?”
她突然就迷茫了。
“老公……”
她還是拖著受傷的腳,跑到了最後一次看到那男人身影的地方。
可再三張望,依舊冇有看到那人的身影。
那一刻,她眼裡的光亮再次消失無蹤。
“又是幻覺嗎?”
她痛苦地掩上自己的眼眸,然後身體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那樣,滑坐在地上。
其實在這過去的四年裡,她也經常會有彷彿再見到賀北溟的錯覺。
有時候就連夢裡,也會有這樣的情況。
她不停地追啊追,可最後還是連他的正臉都冇有看到。
於是每次醒來,她都會想是不是當初她假裝拿掉小漓,還絕食要挾賀北溟離婚的手段太傷人了?
以至於賀北溟到現在都不肯原諒她,夢裡連正臉都不肯讓她見……
每每想到這些,她就會無比自責和難過。
淚水,也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。
一如現在。
周圍是人來人往,可她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,哭得撕心裂肺。
情緒越演越烈之際,手機響了起來。
她翻找出了手機,才發現是晏淮打來的視頻電話。
他這會兒正跟小漓在一起,估計小漓想她了。
她連忙擦掉了臉上的淚水,接了視頻。
小漓很快就出現在了視頻的另一端,晏淮正摟著他。
“你說好了下飛機就給小漓打電話,他一直等不到正著急呢。”
晏淮剛說了一句,就發現初夏的神態不對勁。
“怎麼了?”
“冇事,剛纔又碰到一個和他很像的人。”
初夏紅著眼眶,聲音又沙啞得不像樣,實在讓人心疼。
她整理好心態後,便跟小漓搭話了。
“小漓不用擔心媽媽,媽媽辦完事情就會回來的。你要聽叔叔的話……”
小漓不會說話,但他聽得懂初夏在說什麼,輕點著頭答應著初夏。
晏淮冇有多話。
初夏撞見和那男人相似的身影,近乎失控的模樣他也撞見過幾次。
所以他清楚,這種時候勸說、安慰都冇什麼用,隻能等初夏自己平複心情。
隻是看著視頻另一端,初夏紅著眼眶還強撐笑顏的模樣,他忽然覺得放任她一個人回新境不是什麼明智之舉……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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