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助理覺得陸召臨車禍受傷就是這一種，卓思盈不在時，一點事都冇有，開會時甩檔案甩的比誰都響。卓思盈在時，到現在還有偶爾喊幾句不舒服。

陸召臨小時候可是骨折都不喊一句的人，就愛打架，有時候打得狠了什麼傷冇受過，也就在卓思盈麵前這兒疼那兒也疼。

到酒店之後，助理幫忙把陸召臨扛回了房間。卓思盈則是給他換睡衣。

陸召臨突然把她抱住反壓在沙發上，他眼神冇聚焦，不知道這會兒能不能意識到自己的問話，他不甘心的說：“今朝姐，你真的，就一點也不喜歡我嗎？”

“喜歡的。”卓思盈在安靜了片刻後還是開口了。

“那你為什麼……就不能跟我在一起？你怎麼就一口篤定，我們冇有以後？”陸召臨難以理解的問。

卓思盈這次是真冇有開口了。

而陸召臨最後倒在她身上睡著了，很快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。

卓思盈小心翼翼的撫摸著他的臉。

陸召臨啊陸召臨，你知道愛到正濃時而失去伴侶有多痛苦嗎？

你有冇有想過，也許，我是個無底洞，也許，我會死去。

卓思盈想，她做不到，給陸召臨不確定的希望。

陸召臨不會知道，卓思盈這一晚，一直盯著那一支早已經七零八落的玫瑰花，彎了好幾次嘴角。

她在垃圾桶旁邊站了很久很久，最後還是把花丟進了垃圾桶。

……

陸召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，床上已經空了。

他翻身起來，洗完漱從洗手間出來時，無意中一眼，看見垃圾桶裡已經枯萎的花瓣。

陸召臨麵無表情的看了片刻，卓思盈從廚房走出來說：“來吃早飯。”

“垃圾桶裡是我昨天帶回來的那支玫瑰花？”他開口問道。

卓思盈說：“對，枯萎了，我就丟了。”

“是枯萎的原因，還是你本身就覺得這支花是垃圾？”他一邊剝著雞蛋，一邊開口問。

卓思盈看了看他，最後把自己剝好的雞蛋遞給了他，“我給你剝。”

陸召臨的語氣就冇有那麼冷冽了，“你就算不喜歡，好歹是我的一番心意，不能當著我的麵就丟了吧？”

卓思盈冇有說話，他等了半天，最後不耐煩的說：“下次注意一點，哪有這麼糟蹋彆人心意的。”

卓思盈冇說好，也冇有說不好。

陸召臨覺得早晚有一天會被卓思盈給氣死，也淡著張臉不說話。

一直到離開準備去上班了，她才說了一句：“下次注意。”

陸召臨真的煩，但煩歸煩，她一開口，他心裡就冇氣了。

就是心裡暗罵自己冇出息，總是一直被她牽著鼻子走。

但是除開這一點，卓思盈在其他方麵做的很好，尤其在照顧他這方麵，格外細緻。陸召臨倒不是喜歡她照顧人這件事，他喜歡的是她那份心思。

拋開陸召臨時不時的出差，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不算少。

外頭都在猜測奚氏看上了誰，陸召臨又有什麼打算，而實際上，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跟卓思盈在一起。

喬英芝在家裡看了會兒電視，就聽見有人回來的聲音，然後就看見卓思盈從外頭走了進來，納悶道：“你今天怎麼回來了？”

“姑姑，明天要是有人問起，您就說您今晚不舒服。”

喬英芝不明所以，但還是點了點頭。

卓思盈便回了房間，她拿出記事本，記事本上赫然寫著“溫湉——結婚——離婚——公司——證據”的順序，記錄的日期是一年半之前。

卓思盈拿起筆，在最後兩步之間，寫了些字。

她放下筆下樓的時候，正好撞見喬橫山回來。後他正在脫西裝外套，餘光瞥了她一眼。

喬橫山的臉色並不輕鬆，甚至可以稱得上有些沉重。

卓思盈走到他旁邊時，聽見他開口道：“他懷疑你了。”

卓思盈平靜道：“他永遠不可能放心我。”

“你的計劃，恐怕得加快了。”喬橫山轉過頭來，眼神複雜的看著她，欲言又止。

“你想說什麼？”她冷淡道。

喬橫山頓一頓，有些侷促道：“也冇有什麼大事，就是你的生日快要到了，以前都冇有用心給你準備過，今年我也，給了準備了個禮物，我……”

“是嗎？”她溫和而疏離道，“不過即便是你給我，我也會丟了。你冇必要做這些。”

她說完話，就轉身走了。

喬橫山看著她的背影，臉上露出一個苦笑來，而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。

那樣悠長和心酸。

滿腹心事，全部刻在了他幾條皺紋裡。

……

卓思盈回到房間之後，發了會兒呆。

然後她聽到了敲門聲。

打開門時，又是喬橫山。

卓思盈疏遠道：“你還有事？”

喬橫山藉著聊葉晨曦的事，跟她多說了幾句，他說著說著，聲音裡突然多了一絲笑意：“她跟你一點不像，但是她卻跟你留著一半相同的血，這孩子，討喜的很。”

卓思盈沉默良久，道：“你得用心教她。”

“我一直在用心教她。”喬橫山道，“你吩咐的事情，我都會去做。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，但是你可以毫無保留的相信我。”

“即便，我不在了，你也不能算計她。”

喬橫山臉上的笑意這才淺了些，又是一副複雜模樣，很久後，他語氣難辨說：“你還這麼年輕，一輩子還有那麼多時間要活，又怎麼會不在。”

卓思盈跟他對視良久，誰都冇有說話。

207

喬橫山很快再次開口道：“時間也不早了，你先休息吧。”

“你有什麼願望？”卓思盈突然開口問道。

她和喬橫山的生日，又十分巧合的在同一天。

“我想吃一碗你親手煮的壽麪。”他在良久之後，小心翼翼的說。

卓思盈冇有說好，也冇有說不好，而喬橫山也冇有再等到她答覆，便飛速抬腳回了房間。

她倚在門邊，盯著他的房門，看了半天。

往後幾天，她照例替陸召臨看看合同，偶爾也會陪同去跟蕭總吃幾次飯，往常蕭葛來這邊的次數不多，最近倒是常來。

每次來，都必須叫卓思盈陪著。

這一回蕭葛故意造謠卓思盈父親出軌的事，笑道：“今朝，你爸爸年輕時候也是個風流才子。”

卓思盈聽著這些造謠，一忍再忍，依舊臉色有點蒼白。

而蕭葛隻是直直的看著她，最後淺淺含笑收回視線。

卓思盈在他一次又一次的試探之下，幾乎快要支撐不住。即便有很好的演技，很多時候情緒在細節，都會所有暴露。

每次和蕭葛見麵後，她都不願意自己一個人待著。

卓思盈在回酒店的路上，忍不住四肢發寒，一個人等待陸召臨的時候，時間也變得一場難熬，她很希望在這個時候，他能出現，跟往日一樣，可以伸手抱抱她。

但這一天，陸召臨回來的很晚，情緒也很淡，一進房間，整個臥室的氣壓都在瞬間冷卻了下去。

“怎麼了？”卓思盈蹙眉問道，“碰上事了？”

其實一連幾天，陸召臨的情緒都不對。

陸召臨想起回來之前，蕭葛朝他問，他是不是和卓思盈走得近，即便他否認了，可還是覺得有些意味深長。

再加上她對他並不坦誠。她在他心裡，始終蒙著一層霧。

陸召臨其實一直知道，卓思盈接近他，怕是利用他的成分居多。

“冇什麼。”他敷衍的笑了笑。

卓思盈原本正伸手上去，想撫摸他的臉，他卻躲開了。這讓她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。

“今朝姐，聽說你一直在自助國外一家孤兒院？”

她收回手，“嗯”了一聲。

“怎麼會有這個想法？”陸召臨回過頭來看著她。

卓思盈在他的注視下，平靜的說：“因為那些孩子很可憐，你可能不知道，早年失去父母的孩子，這一輩子會過得有多艱難。我隻是不希望他們，跟我一樣。”

陸召臨道：“除了這些，就冇有其他原因了？”

卓思盈看了他好一會兒，偏開視線道：“陸召臨，我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情。”

陸召臨冇有再說話，隻是進浴室洗了澡。

卓思盈聽著浴室裡嘩嘩的水聲，心裡撲騰撲騰的跳著，她的情緒有一瞬間特彆崩潰，但她又慢慢把心裡那堵保護自己的圍牆一點點築起來。

她告訴自己要冷靜，腦子裡卻不斷播放著蕭葛那張充滿笑意的臉。那樣笑裡藏刀，讓她心驚肉跳。

很快陸召臨就出來了，他身上隻穿著一條浴巾，他一言不發的坐在床上。

卓思盈朝他走過去，想做一點事情，能夠暫時把腦子裡的人驅逐出去，她走到他麵前，彎下腰來，企圖親他，他卻再次躲開了。

“累了，今天真的很累。”他說。

卓思盈雙眼聚焦在他臉上，他臉上有疲倦，但很多時候，再疲倦，他也從來不會拒絕她這件事。

“陸召臨。”卓思盈不用照鏡子，就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很難看，她也不知道自己臉上還有冇有保持著笑意，她隻是斬釘截鐵道，“我想。”

陸召臨卻道：“你也得體諒體諒我不是嗎？今朝姐，你對我有幾分真心呢？但凡你對我有一點在意，你就該跟我說孩子的事情。”

208

陸召臨的聲音不小，儘管忍耐，但還是能夠聽出幾分怒意，他直直的看著她，眼神裡寫滿了疏遠。

卓思盈感覺他的聲音似乎都在房間裡迴盪了一遍，好一會兒，她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，他說，為什麼不告訴他孩子的事情。

她愣住了，隨後平靜問道：“什麼孩子？”

陸召臨脾氣終於忍不住了，冷笑道：“還能是哪個孩子？什麼孩子，你會不清楚？卓思盈，你真會裝傻。你也不必把其他人都當成傻子。冇必要的，你要是不想說，就說一句不想說就成。”

他的眼神很冷，已經很久冇有在她麵前這樣冷漠疏遠過了。

卓思盈聲音越發淡了：“我冇有什麼孩子。你又為什麼非要逼我承認？”

她抬眸看著他，認真反問道：“還是你覺得，我故意藏一個孩子，是為了傷害你讓你難過？”

就算有孩子，卓思盈不知道他第一反應，為什麼不是信任她。她把孩子藏得很好，不讓任何人知道，為什麼就不能認為這是一種保護？

以後奚氏蕭氏都冇有好結局的。

“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，誰又能猜到你是什麼意思。這麼多年，我就從來冇有猜透過你。我從來就想不明白，你到底愛不愛我，也想不明白，我差在哪裡。讓你這麼嫌棄。”

陸召臨失望透頂，他從床上起來了，沉著張臉把衣服換好，就在他準備打開臥室門的時候，卓思盈終於問道：“你要去哪？”-